言语间满是自得:“什么北地精兵!濮阳军根本就不中用!”
“连半日都没顶住,就退了兵。”
司徒大将军却皱了眉头:“濮阳军败而不乱,退兵迅疾,只论伤亡,今日确实是我们胜了。不过,也不可因此小觑了濮阳军!”
“还有,濮阳军算什么北地精兵。北地真正的精兵是裴家军,北平军也有些模样,还有裴芸裴萱他们的军队。这些硬茬子都还没来!你们不可骄狂大意!”
众武将口中应是,心里却都不以为然。
大军继续向北行军,又有大股军队来袭。此时,武将都有自己专属的军旗。派哨兵去看军旗模样,就知道来敌是谁。
“启禀大将军,来敌打着常山军的旗帜。”
“濮阳军的旗帜也在其中。看来是两家合兵,一同来了。”
两支军队合兵,加起来足有近万精兵。司徒大将军坐在中军帐里,点了心腹武将:“霍三,我给你点三营兵。你去将这支联军击退!记住,不要恋战贪功,打退他们便可。”
“我要的是一路直奔燕郡,灭了裴家军,杀了裴青禾,取了北地江山。”
霍三是一个身形彪壮的武将,四十多岁,身经百战,最是骁勇。领了军令后,立刻去点三营兵马迎战。
这一战,打得十分激烈。最终是靠着霍三的亲卫军冲散了对方步兵方阵。眼看着联军向北奔逃,霍三杀心大起,领着杀红了眼的亲卫军追击不放。
“将军,我们已经完成军令了。”一个亲兵张口提醒:“应该回去复命了。”
霍三狞笑:“他们想来就来,败了就走,哪有这样的好事。走,跟老子追上去,能杀多少杀多少。大将军怪罪下来,自有我一力承担!”
霍三是出了名的勇悍,麾下也多是擅长冲杀的亲兵。闻言再无顾虑,奋力打马向前,追杀逃兵。
前方道路,忽然狭窄了起来。两侧还有树林,正适合设伏兵。
忽有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。
利箭嗖嗖飞来,策马追逃兵的霍三,闪躲不及,胸膛中了一箭。万幸有盔甲挡着,没伤到要害。身边亲兵们,就没这等好运道了,如下锅的饺子一般,突突掉落。
霍三既惊又怒又悔,高呼着让众人策马奔逃。
在密林处埋伏了一日的裴芸,拔出长刀,冷冷挥了一挥:“杀!”
迎战(三)
半个时辰后,天就黑了。
这一场埋伏战,收获颇为丰厚。杀了五百多,还有两百多俘虏。霍三倒是命大,身上中了三刀,还没咽气。被捆住手脚如死猪一般拖到裴芸面前。
和裴芸站在一处的,还有濮阳军的陆将军和常山军的葛将军。
“裴芸将军这一计,果然有用。”陆将军笑着赞道:“示敌以弱,再示敌以弱。谁能想到,我们不是两支联军,而是三支军队。”
葛将军也连连赞叹:“确实是妙计!今日倒是逮住一条大鱼了。这个霍三,是司徒大将军麾下最勇猛的武将。竟被我们生擒了!”
霍三不能动弹,口中污言秽语怒骂不绝。
裴芸身后的赵荷花,冷然提刀过来,用刀柄猛地一杵。霍三口鼻处鲜血横流,不知被打落了几颗牙,总之,再也骂不出声了。
陆将军葛将军对视一眼,心里各自唏嘘。
这是什么世道。女子一个个都这般厉害。裴青禾就不必说了,这个裴芸,足智多谋冷静果决,颇有名将风范。就连身边的亲兵统领,都这般厉害。
“留霍三一条命,等天子来了,大战前斩首祭旗!”裴芸礼貌地问询两位老资历的武将:“陆将军葛将军以为如何?”
陆将军葛将军都无异议。
裴芸又道:“天子领大军前来,算一算路程,还算要十日左右。我们三支联军,眼下总兵力不足两万。想击退宿卫军不可能,倒是能拖一段时日。”
“等拖到大军前来汇合,我们便算功成了。”
裴青禾在信中告诉裴芸,不让宿卫军进幽州。到了裴芸这里,直接将战线继续往前推,不能让宿卫军进冀州。
就以宿卫军这德行,大军所到之处,就如蝗虫过境,百姓苦不堪言。裴芸主动领兵出渤海郡,就是要尽力顶住宿卫军行军的脚步。
陆将军显然有些犹豫,低声道:“裴芸将军的想法固然是好的,不过,我们和宿卫军兵力相差得太多了。要拖住宿卫军,就得豁出命打。”
军头嘛,舍不得自己手中的兵力,也很正常。
没见葛将军也连连点头附和吗?
打两场做个诱兵,他们都没问题。这般拼命,拼光了家底怎么办?以后拿什么来立足?
裴芸看了过来:“明日出兵,渤海军做主力,濮阳军常山军各出一千人便可。”
陆将军葛将军这才勉强应了。葛将军特意补了几句:“我没有给裴芸将军泼冷水的意思。不过,天子下军令,是让我们尽力拖住宿卫军,不令他们进幽州便可。后方还有冀州做缓冲。如果我们